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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虛驚一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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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命丹,嗅之無味,服之生香。

花想容覺得自己像個酒精燈,一顆續命丹下肚,就開始暈暈乎乎的。除了渾身的乏力和虛弱不見了,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——困。

吹熄蠟燭,夢游一樣地晃晃蕩蕩歪倒回床帳中,想辦法救花紅蕖的意志,已經抵擋不住困意的大軍來襲。

本以為會一覺到天亮,可是好不容易握住了周公的手,見到的卻是那似曾相識的景象。

仿佛赤腳踩在了厚厚的雪地裏,花想容再一次立身在月下房前。

凝視著腳邊的皚皚白雪被一輪皎月照得瑩瑩生輝,她驚異地環視著四下裏。實話,她還真沒在寒冬時候,夜半立在雪中望月。

此情此景也得上詩情畫意,不過她唇角揚起弧度的下一刻,就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勁,迅疾仰首望向房頂。

是的,花想容聽見了呼呼的風聲,她的視線裏的景物也格外清晰,仿佛親身經歷那麽真實。

所以,她仰面向上,自然不是為了望月。女的,對,是那個女的!仰望月下房頂,果然有一個女側立在那。

這一次,花想容所見情景不再模糊。

女身著一襲月白對襟窄袖長袍,腰間束著雪白祥雲繡紋寬邊腰帶,寒風中,破碎的衣擺颯颯作響,更顯她的身姿窈窕、纖瘦。

只是,站在地上的花想容尚且覺得自己被大風卷斜站不穩當,女躋身於屋脊之上卻穩如泰山。

視線由比較容易辨清的衣著上移,女三千青絲用銀白的發帶松散地束在腦後。因為是側身而立,花想容只看得見她半邊臉頰。

月華之下,女膚若凝脂,黛眉微微蹙起,紅眸中盡顯不舍的感傷,垂視著懷裏抱著的雪白獸,輕咬朱唇,方啟言:

“孩,別怪為娘的心狠。實在是他們追得太緊,你胎中不足,要是和娘一處,怕也是活不了幾載。不如留在這裏,這個女娃娃命格清奇,一定能保你健康長大。兒啊,你一定要好好活著,咱們母倆,緣分不滅,自能再見!”

話間,女的指尖刮過獸的一只爪,懷裏抱著的獸周身溢出一層月白的光暈,輕飄飄地脫離了她的懷抱,落向她腳下的屋脊。

花想容眼見著奇異的景象,不由得望著那個沒入屋脊的獸,覺得有趣地喃喃自語:

“真逗!原來拿動物當孩來養不是現代人的專利,早在這個時候就…等一下!那雙紅色的眼睛怎麽那麽眼熟?”

思及至此,花想容的目光瞬時間移向女剛才站著的地方。

只見女的周身忽然溢出耀眼的雪色光暈,光暈突兀地收縮又再次膨脹。她再看清那處,女的倩影消失,只剩一只比獒犬身量還大的白色狐貍扭頭看向自己。

望見那雙血紅的眸,花想容終於對上號了,她顫抖地揚起一只手指著縱身奔月飛去的白狐,根本發不出聲來。

雪景不再。

“狐貍精!”

閉著雙眼,緊鎖眉頭的人忽地驚叫坐起身,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,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能活著醒過來。

花想容喘著粗氣,垂眸看向左手合谷穴還在發光的流光繭,後怕地想起夢中獸脫手前,女指尖劃過的,恰恰就是獸的左前肢。

當當當!當當當!

驚魂稍定,門口就響起敲門聲。

她右手拇指指腹迅速地擦過流光繭,方才還在溢出五色流光的印記頓失顏色,就和尋常的紋身差不多。

攥緊左手,沒有著急去開門,花想容心下暗罵:大爺的!我就嘛!平白無故的,我們都是女的,怎麽就夾生出一個變態來!老娘這是在用生命演繹,什麽叫人與變態不能共存!

“花想容!”聽見門外響起張丹師帶著怒氣的嗓音,暗中叫罵狐貍的花想容才回望了一下窗紙透進來的光線。

不好!

看這亮度,少也有辰時了。早就到了張丹師平時早飯的時辰,怪不得他“不遠萬裏”來砸門!

匆匆起身,踢上鞋花想容就往門口跑,只是剛擡腳她就覺得今天的鞋格外沈,可也來不及多想,使出全身的力氣打開了房門。

“我你是不是要造反…人參!你這是怎麽了?”

張丹師的性花想容多少了解,和她差不多,看上去總是嚴厲得要命,其實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。

被張丹師這麽一問,花想容才發覺自己的身好像越發地沈了。

“對不住丹師,容兒也不知怎麽就睡過了頭,我這就去廚房給您備早飯。”完,花想容起步就要奔靜園的門走去。

“等等等等!就你現在這鬼樣,要是去了後廚,不得把廚娘都嚇厥過去。得,看在你平日裏從不偷懶的份上,今兒就在房間裏好好歇著吧!回頭我送點丹藥過來給你。”

張丹師一把就攔住她,弄得她一驚,被推著後退的時候,腳步還有些虛浮。沒奈何,人家一邊著折中的話,一邊把她往床邊送。

“丹師……”被張丹師半推半扶坐在被上之前,她還十分感動。

只是隨著她感到掌心被硬硬的書卷一角頂住,不由得心下一驚。她昨天好像沒把丹藥圖譜收回流光繭,就抱著它進被窩一起睡了。

而此時,張丹師也正巧低頭看向她的左手邊。

花想容的冷汗都快滑下臉頰,千鈞一發之際,門口忽然響起來人話音:“容妹妹!父親讓我喚你去……”

大約是沒有想到會在花想容的房間裏看見張丹師,花長風話音中斷,引得張丹師看向門口。

花想容咬了一下唇,心念一動,掌心的觸感消失,不由得松了一口氣,不由得感慨:還好花長風來得及時,救星!要不是你及時出現,姐姐就死定了!

“張丹師,你們這是……”因為張丹師的背影擋住了花想容,花長風此時站在門口頓覺尷尬。

張丹師聽出了花長風的心思,再次瞄向花想容未動做的手裏,註意那處空無一物,才正色地移步閃開,讓花長風看見她的臉色:“長風公,今日人參怕是不宜勞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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